禁止厨哥系角色

【检事组/利巴】bL∞dy f8(一)

*大逆转裁判+高达uc+闪光的哈萨维的混合同人

*cp是检事组+利巴

*ooc,慎点


(4)


火车缓缓行进站台,一阵阵越发急促的哐当声响,宣告了奔波的暂时中止。


透过斑驳的玻璃窗户,亚双义望向逐渐展露真面目的新街车站。铁道线从最初相互交错逐渐变成数道平行的壮观联排,月台周围人群熙熙攘攘,似乎隔着玻璃都能听到外头的嘈杂。亚双义兴致昂扬地观望了好半晌,直至班吉克斯提醒他该下车了,才依依不舍地起身。


火车站的内部比他们想象得要狭小一些,头顶无顶柱的乳白色拱顶让整个火车站显得亮堂又宽敞,但实际走下来也就那么几步。他们走得匆忙,还没有通过电报向伯明翰的检事局报备行程。因此,他们得自行前往,且要完善一系列手续,才能够正式开始对毕斯特家发生的惨案进行调查。好在车站门口等候的马车也不少,车夫们见到衣着华贵的老爷,自然是要围上来拉客的,亚双义与班吉克斯很轻松就找到了愿意载二人的车。


车夫是个热络的胖老头,他帮二人放好了行李,班吉克斯先一步进了车厢,亚双义留下来谈价钱。听说是要去检事局,老先生就乐呵呵地搭过话:“我有个朋友在检事局做速记员,他说检事局最近又有的忙了,你们知道吗?”


亚双义摇摇头:“我们只是去见一个亲戚的,他没跟我说他们忙什么?”


“哈哈,你亲戚可能还没来得及说吧,年轻人,你知道我们伯明翰几个星期前发生了一起大案子吗,就是跟伦敦当年的教授案很像的……”


亚双义下意识望了一眼车厢,又不动声色地点头:“是那个毕斯特家族的,有人被野狗咬死的案子?”


“什么野狗啊,报纸上都说了,是狮子——照片上那伤口可不是野狗能咬出来的,只能是狮子!”


“……报纸上还有照片?”亚双义惊了。他们收到的报告文件里都没有照片,伯明翰当地的报社居然能拿到?这警察局和检事局就差没把“你们别插手”给直接写在明面上啊。


“对呀,有照片的,你们随便在哪个报亭都可以买到,报到这件事的报纸特别多——不过,图片看上去很恶心,你要小心一点。”


“没关系,我还见过许多更恶心的凶案现场——”亚双义习惯性地要打消车夫的疑虑,可头顶一道沉重的声音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废话讲够了吗?我赶时间。”


班吉克斯掀开门帘,向还在车下聊得火热的亚双义投来一记锐利的眼刀。车夫被他冷冰冰的表情所震慑,一张脸涨得老红,他颤巍巍地爬上车,嗫嚅着:“是,是,老爷,我马上送你们过去。”


马车总算开始了往检事局颠簸前进的行程。自上车起,亚双义就无数次重复掀开帘子的动作,透过小窗户眺望外头的风景。蓝天白云与行道树构筑而成的画面一帧一帧后退,微凉的风灌进窗户扑至他面庞,但车内的沉默仍闷得他难受。


他实在憋不住,终于扭过头,试图向从马车始动到现在一直沉默的班吉克斯挑起话茬:“我原以为,作为工业化的大都市,伯明翰的空气会比伦敦浑浊得多。”


但车厢里仍是一片死寂,班吉克斯紧锁眉头,不知在思考什么,总之不是与亚双义的提问相关的事。


“……实在抱歉,我之前不是故意要与车夫谈那么多的。”


“其实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我们能确定,那个流言已经流传甚广了。”


“班吉克斯卿,您能不能——”


“当时那份报告书上写的,是卡帝亚斯·毕斯特在庄园附近的小道上被咬死的吗?”班吉克斯打断了亚双义持续不断的自说自话。


“好像是……”亚双义把随身携着的袋子取出解开,又一次直面那份乱七八糟的报告书,“唔,上面说——小道上被咬死,周围除了几个大型动物的爪印和卡帝亚斯本人的脚印,没发现其他的东西。我们没有照片,所以对于他们的描述也不能确定……可恶,为什么报社都能拿到的东西我们不能……”一谈起手中极其混乱和敷衍的报告,亚双义就恨得牙痒痒。


“从报告的描述来看,现场的痕迹非常清晰且简单?”但班吉克斯的关注重点落在了其他地方。


“是,因为4月7日前后几天,伯明翰的天气都很好。”


“上面有没有说受害者当日的行程?”


亚双义又翻了翻,不由得面露难色:“说是说了,但写得……非常零散,一会儿又是到市中心拍卖行,一会儿又是回邻镇和不知道谁洽谈,时间也乱七八糟的。”


“总之就是他的行程排得很满,而且大多数是远距离的跋涉,”班吉克斯说,“听上去对于他来说,那天是一个忙碌的日子……而在当天晚上,差不多是他回家的时间,他出现在离家不远的小道上,没有搭乘其他交通工具,周围只有几个脚印?”


“哦,我知道了,这说明他身体一定很好!”


被班吉克斯蓝色的眼睛狠狠剜过之后,亚双义轻咳两声,依旧维系着脸上一本正经的神色,唯有说话的语气减弱了几分:“抱歉,刚刚那句是按照福尔摩斯先生的逻辑来的……那么暂时排除掉那位卡帝亚斯先生身体好到可以二十四小时保持极好的精神力的可能性……现在还有两种情况。一是有人伪造了现场,二是警方的报告有问题。”


“少和三流侦探学那些哄小孩子的把戏。”班吉克斯冷冷地点评。


“这可是福尔摩斯用来哄你侄女的。”亚双义辩驳道。


“爱丽丝是小孩,我不是。”


“……我只是很在意,为什么你先前会那么生气。”


班吉克斯沉默了片刻:“……如果伯明翰真的有人不希望我们参与调查,且不知道他们会用什么手段针对我们时,我们牵扯到的人越少越好。”


亚双义一时哑然。他回想起刚刚自己那副恨不得对一个只是听过些许流言的车夫刨根问底的模样,不禁臊得耳根发热。


“你也不用太过自责,想要追求真相的信念本身,并不是错误。”


“是,我明白的……真希望我们能快一点到检事局啊。”


(5)


和伯明翰检事局的交接工作比想象中顺利,负责本案的检察官是个年轻的,长着一张东方面孔的男子,在听说亚双义也来自日本之后,他非常惊喜地介绍说,他母亲也来自日本。而后他领着班吉克斯和亚双义迅速走完了交接的流程,并把检事局中左边走廊靠窗户的一间办公室的钥匙给了亚双义。


“虽然说,你们的顾虑我们多少也能感觉得到,但是办公室还是要按照规定给你们留一间的。其实我们检事局还安排了住所,但……”年轻人压低了声音,眼见四下无人,悄悄凑到亚双义耳边,“仅代表我个人的建议,二位还是去租一间房子比较好。”


“感谢你的提醒,我们会考虑的。”亚双义微微颔首以致感谢,“局里的大家对于这个案件有什么看法吗?”


“大家都能理解女王陛下的决定,因为最近关于狮子的流言确实越传越离谱了。所以为了恢复王室的声誉,大家愿意提供力所能及的支持。”


意思就是只要把狮子杀人的谣言给澄清,他们就最好不要再插手这起案件了。亚双义画外音听得真切,面上仍强挂假笑,表示班吉克斯和他一定会尽力而为。


“接下来你们是要去警察局吗?你们可要注意,新接手并负责重启案件的警察,就是叫什么什么斯雷格的那位,他稍微有点,就是,怎么说呢,他是个很能干的人,但油嘴滑舌的,不太好对付。”年轻人又好心地提醒亚双义,他好似回忆起什么不太妙的往事,面上浮现出勉强的笑容,“每次与他合作什么案子,他都……唔,总之,你们见了就知道了。”


亚双义点点头:“没关系,麻烦的侦探和麻烦的警察,伦敦里有的是。而且正好我们今天要拜访他,询问他一些关于案件的问题,然后再去现场探查一下情况……虽然现场可能什么都不剩下了。”

“那今天你们运气还真是好,那位先生听说你们要到了,虽然他昨天才上任,还是立刻重启了关于案件的调查。他今天一大早就启程前往郊区毕斯特家的宅邸,拜谒他们家族的继承人去了。”年轻检察官立刻笑着说。


“……哈,听上去确实运气好到爆棚了。”亚双义的笑容僵在了脸上,片刻之后他缓过神,“能在一天时间里同时见到负责调查的警察和受害人的家属,不用特地为此跑两个地方。”


他们从年轻检察官手中拿到了毕斯特家族宅邸的地址,又换乘了一辆新的马车匆匆赶往。这次不只是班吉克斯,连亚双义的脸色也变得凝重了起来。和那位检察官的谈话他们能得到几个信息:一,最初负责本案的警察已经被换掉了;二,伯明翰里确实有人对于伦敦来的检察官非常抗拒;三,新来的警察上任第一时间就和毕斯特家的人进行了沟通,亚双义暂且不知道他们沟通的内容,也许只是单纯的调查,也许还有别的什么,他没法妄下定论——数年之前,他就因为对某人怀着先入为主的恶意参与了某个案件的审理,差点导致事件的真相被掩埋于伦敦的浓雾之下。


想到这里,亚双义不由得再度别过头,把沉默着的班吉克斯完全刻印进自己的视网膜中。除去最开始关于案发现场痕迹细节的交流,他的老师一路上都没有说过什么话。可能这就是贵族的矜持?亚双义不着边际地想。可他又莫名有种想要打破沉闷氛围的冲动,有什么东西在他心底鼓噪,喧嚣,令他坐立难安。


“……所以我们真的,就这么直接去毕斯特家吗?”


……还真是一句烂得不能再烂的开场白。亚双义真想把弥漫在空气里的声音都给收回来嚼碎了吞回肚子里。


“你有其他的想法?”


“我?不,不,没有,我只是觉得我们这么唐突地造访,什么都没有准备,会不会……”


“负责案件的警察也是昨天才上任。”


“啊?什么?”


“先前那个年轻人说斯雷格的时候,我就总觉得在什么地方听过这个名字。”班吉克斯又一次把装有警方资料的档案袋打开,这回他并没有往印刷案件的那一面勾勾画画,而是翻到空白的背页,扭开随身的钢笔,刷刷写下了一个名字:凯奈斯·斯雷格。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可也是那年轻人说的——斯雷格警官昨天才负责接手这个案子。”


“但是他之前就是伯明翰警局的人,说不定早就和……”


“他没有,”班吉克斯斩钉截铁地把亚双义接下来的话通通堵住了,“一个月之前,苏格兰场还在考虑要不要把这位凯奈斯·斯雷格从考文垂调到伦敦来。他在考文垂的工作成绩非常出色,当他想要调离的时候,许多地方都对他抛出了橄榄枝,目前看来,结局是他最终没有选择伦敦。”


一个月前,差不多就在案件发生的前后。那时他还没有到伯明翰来,就算他到了,对于想要抹消案件真相的人来说,他也只是个初来乍到的,人生地不熟的普通警察,根本没有“打招呼”的必要。而后案件光速以意外结案,负责本案的警察也不知道被调去何处,想必那些人也不会再多花心思去笼络其他人了。


“所以,我们和他的起点是相同的。”得到了班吉克斯肯定的眼神,亚双义暂时收起了心中的忐忑。他的老师一向寡言,这次唐突的对话,重点显然是在于安慰学生。而当亚双义察觉到这点,想再度开启一些轻松的话题,比如今天中午吃什么的时候,他眼尾余光中的班吉克斯却再度恢复了一开始缄口不言的模样。


那人明明五官舒展着,可额间浅色的疤痕硬生生把人的面庞勾勒成了总是在眉头紧锁的模样,真是一点也不平易近人。察觉到自己正被亚双义打量,班吉克斯眼珠往学生的方向动了动,仿佛在问还有什么事。亚双义立刻望向马车窗户外头,欲盖弥彰地慨叹道:“伯明翰的天空好蓝啊……”


其实也不是很蓝——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同样是工业城市,伯明翰的空气要比伦敦洁净太多,天空也不总是那般雾霭缭绕。但硬要说这里又好得不得了,就是另一种夸张的极端了。浅浅的,略微混入了一丝灰色的,冷淡的蓝,就像……像他的眼眸一样。


(6)


胡乱联想的结果就是,亚双义一路上脸颊都烫得如同发烧。甚至于下车时,他都在忧心会不会被班吉克斯发现他的窘状。好在他的老师并不因为亚双义面红耳赤而发挥多余的关心,倒不是说他并不在意,而是比起亚双义时不时脸红一下,还是眼前的情况更值得班吉克斯重点关注。


“好大——”亚双义跳下马车,他顺着班吉克斯的视线,往矗立山腰的庞大建筑望去。那是一幢三层楼高的豪宅,宅身通体石造,宽度有一百公尺,正面玄关已经因为风吹日晒而染上了灰色,有如城塞一般的压迫感,令观者生畏¹。他们离建筑的本身还有数十步的距离,平坦的马路原本可以直达建筑的门口,但一圈森冷的铁篱笆把庄园与外界分隔,篱笆上分隔出了两道宽大的铁门,门上挂着漆黑的粗铁索,但因为是白天,所以没有上锁。两位守门的男仆见有衣着华贵的来访者,便上前来询问二人的姓名。


“我们是伦敦来的检察官,负责对4月7日,毕斯特家族的家主身亡一案的重新调查,之后可能需要毕斯特家的帮助,特此前来拜访。”班吉克斯说。


男仆们耳语了一阵,其中一位快步离去,另一位向班吉克斯欠身之后解释道:“请您稍等,我们需要向少爷说明情况。”


“少爷?”班吉克斯抱起手臂,“我听说,卡帝亚斯先生多年之前就宣布了,他的独子没有继承权。”


“是这样没错,您的消息十分灵通……但是老爷他当年参过军,在印度留下了一位私生子。”


拥有继承权的私生子?亚双义立刻竖起了耳朵,这种身份,在一个富豪离奇死亡的案件里,十有八九都是嫌疑人。而他不仅没有被列作嫌疑对象遭受调查,还和刚接手案件的警察见了面,这……亚双义就差把“我很怀疑他”给写在脸上了。


“他是随卡帝亚斯先生一起回英国的吗?”班吉克斯又追询道。


“不,多年之前老爷决定回国,就与他分开了,少爷是随母亲一起迁居到了美国。今年年初,他母亲去世,老爷才联系上美国的朋友,准备把少爷接回来。在这之前,我们都不知道老爷还有一个私生子。”


他们的闲谈没有持续多久,另一个男仆很快就回到原位,并带来了“少爷”的口信:“他很想见一见你们,但现在他还在与斯雷格警官交流,如果你们介意的话,可以到偏厅暂时休息——”


“没有关系,我们正想和以后一起合作的同僚打个招呼。”


男仆的话音被梗在了喉咙里。他与另一人互相对视一眼,才试探着道:“他们在二楼的会客室里……您请?”


得到了许可,班吉克斯头也不回大步向前,亚双义小跑着跟在他身后:“……他们对您的反应,好像很是意外。”


其实不止是男仆,对于班吉克斯的选择,亚双义也止不住震惊。在他的印象里,班吉克斯一直是非常礼貌且传统的英国绅士。法庭之上,面对部分辩护律师的胡搅蛮缠,他会耐心地等待对方阐述完才进行反驳;而平日里,他也一直安静又沉默,什么繁复周全的礼节,他虽然不喜欢,但也会尽力恪守。也不知他今天是出于什么考虑,居然直接做出在他人会客时强插一脚的举动。但转念一想,这个男人以也做出过偷偷调查同事,独自闯进对方的居所这种事……好像只是打搅一下别人的谈话,他也不是干不出来?


“彼此。他们的反应也很让我意外。”班吉克斯道,“作为毕斯特家族的仆人,面对一个初来乍到甚至可能会调查他们新家主的检察官,他们实在太过于知无不言了。”


——就好像,他们很期望新家主能够被怀疑,被调查,甚至被关押审判一样……亚双义默默地在心底补完了班吉克斯没有说完的话。一场充满异常的意外事故,一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私生子,阴谋的味道不用特地去分辨就能简单嗅到。


“我真的很好奇,他们到底抱着什么想法,又为什么会这么想,”二人行至门前,一前一后停下了脚步,“难道他们是充满正义感的仆人,对前家主的惨死明明知情却无能为力,只能通过这种方法来暗示真凶?”亚双义叩响门扉,他抢在两扇沉重又陈旧的木门被吱嘎一声推开之前,抓紧时间向班吉克斯抛出了自己的疑问。


但回答没有在门开之后响起。一位拥有与爱丽丝相似发色的女仆笔直地立在门口,她左右打量了二人一眼,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转身示意他们跟上。


亚双义与班吉克斯跟随她的步伐,他们穿过晦暗的大厅,从厅堂两侧的弧形扶梯攀至二楼,跨过一扇大门,再穿过一条没有灯的走廊,一直到了另一扇紧闭的门前。女仆径直推开那扇门,难得明媚的光从门后的房间洒出,照出一片面积不大的亮色。


“伦敦的检察官到了吗?”房间里有人问。那声音听上去相当年轻,口音也与英国本土的几种不尽相同,亚双义分不出来是哪个地方的。女仆侧身退到一旁,为班吉克斯和亚双义让出进屋的路,亚双义向前了些许,才看清屋里的陈设——一扇巨大的落地窗几乎占据了他所有的视野,落地窗左侧,是一排古朴的书柜,书柜颜色灰败,且并未置放多少书籍。书柜的对面是一架三角钢琴,钢琴旁没有琴凳,琴盖上也布满了灰尘,一个旧相框被盖在琴架上。二者之间的是一张圆形的茶几,茶几周围只有两张椅子,但此刻没有人落座。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分列茶几两侧,其中一个人衣冠楚楚,但肤色黝黑,那人目光定定落在班吉克斯身上,却笑着对他身侧的人道:“感谢你今天愿意接受我的拜访,也希望你能整理好你父亲最近一段时间的经济往来,我想试着从中找到什么线索。”


“我知道了,我会收集的,”最初落入耳中的年轻声音是矮一点的人所发出的,回答完了对方的问题,他转过身,又同亚双义道,“抱歉,没来得及迎接你们……我没有想到检察官们也会这么快来。”


“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就先回警局了,”高大的黑皮肤男人眨眨眼睛,露出标准的微笑,他倒颇为恭敬地向班吉克斯与亚双义分别行了礼,“非常抱歉与你们见面如此仓促,班吉克斯卿,还有您的爱徒。初次见面,我是凯奈斯·斯雷格。”


“不必介怀,关于这起案子,我们还有很多一起合作的时候。回市区的路上请注意安全。”班吉克斯也予以了他回礼。


凯奈斯笑着与亚双义擦肩而过。他身上男士香水的味道过于浓重,亚双义不禁抽了抽鼻子。


凯奈斯的存在感太高,以至于他离开之后,亚双义才分出心思去注意房间里的另一个人。那个人看上去年纪不大,脸和眼睛都是圆圆的,如果说他是未成年人,亚双义也信。那人发了一会儿愣,才试探着问道:“你们要不要先坐,我去找椅子。”


“不用,我站着就好。”亚双义说。


“哦,那我也……”年轻人挠了挠毛茸茸的脑袋顶儿,“对了,还忘了自我介绍,我叫巴纳吉,巴纳吉·林克斯,目前姑且算是这群宅邸的,呃,管理者?”


先前的女仆又折了回来,她一手托着盛了三杯茶水的托盘,另一只手扛来了一把实木椅子。茶水被她稳稳地端上茶几,看上去跟茶几差不多大的实木椅子也被摆在了一旁。她默默摆弄好一切,又在屋内几个大男人尴尬的注视之下悄然退了出去,仿佛她不曾存在过。


“……非,非常感谢,”亚双义难得有些局促,像是急于缓解刚刚的尴尬一样,他生硬地将先前被中断的话题强行续接上了,“我听守门的仆人们称呼你为少爷。”


“我不是说过让他们别这么叫吗……”巴纳吉小声嘟囔道。


“但你是卡帝亚斯·毕斯特先生钦点的继承人,这点没错吧?”亚双义追问道。


“如果要这么说的话,我的确是,已经有律师帮忙确认过遗嘱的有效性,公证处的人也公证过了。”巴纳吉看上去相当为难,但还是如实回答他,“有什么问题吗?”


“既然你是他的继承人没错,那么关于你父亲的案子,我们有一些细节想要向你打听,可以占用你一点时间谈一谈吗?”


巴纳吉拧着眉毛思索了好一阵,才点头道:“……可以是可以,但是我实在没什么好说的,我是不久之前才被告知我和他有血缘关系的。关于我父亲的情况,我也不太了解。”


“没关系,谢谢你的配合。”这话听上去很怪,哪有儿子对自己父亲不了解的?可考虑巴纳吉本身的情况,亚双义也确实挑不出什么刺来。他想问一旁的班吉克斯要不要也参与进这一次的交谈,却见班吉克斯正盯着钢琴出神。亚双义顺着他的视线探去,才发现这个男人原来是在观察琴架上的相框。


“那相框里有什么?”亚双义问。


“哦,那是我父亲的遗物,只是一张相片而已。家里的仆人们说,这相框摆在那儿有些年头了,所以我也没动过它。”


“我能看一看吗?”


“可以,但是照片已经很模糊了,上面的人物都看不清了。”巴纳吉把相框取下,收好背后的支架,小心护送到亚双义手中。沉甸甸的相框摸上去质感微凉,他随手抹过相框正面的玻璃,却没有把画面擦得更清晰。


巴纳吉说得没错,相片确实模糊了,即使外部的壳再怎么干净,也不能再看清图上的内容。亚双义只能从那张薄薄的黑白纸张上依稀辨认出三个模糊的身影:一个高大的男人,和他身旁坐着的人,还有那人怀里的小孩。


“那么你知道这照片里的人物都是谁吗?”亚双义又刮了刮相框周围的木质,仿佛要通过触摸来确认这是什么昂贵的材料一样。


“我想,高的那个应该是我父亲,至于一旁的女人和她怀里的男孩,我不太清楚……”


亚双义左看右看,实在看不出什么名堂来,只好讪讪地交还给巴纳吉:“就是说,有没有可能,这张照片是你母亲,什么的……”他越说越小声,到最后都没底气再动嘴巴——卡帝亚斯再怎么说,也是个身份颇高的贵族,而巴纳吉与他母亲只是那个老男人在印度的情人和情人的孩子,正经的贵族会把情人的相片摆在家里显眼位置吗……


他们又聊了聊与案件相关的话题,巴纳吉态度还算配合,但是他又太过于一问三不知了。他不知道自己父亲的社交关系,也不知道案件发生的具体细节,甚至连警察调查了什么都不太清楚,当亚双义提起伯明翰最近传得沸沸扬扬的狮子传闻时,巴纳吉甚至“啊?”了一声:“狮子?什么狮子?”


“没什么,就是一些关于案子的无聊流言而已,不用在意……”


和巴纳吉的交流让亚双义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身心俱疲,以前在法庭上遇到难缠的犯人都没让他这么头疼过。但这一整天下来他们一路奔波劳碌,都没好好休息,和案件相关人士的第一次接触又碰到了这么个情况,亚双义实在是有些顶不住。他求救似的向班吉克斯投去目光,班吉克斯也察觉了学生的窘境,他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道:“听说卡帝亚斯先生以前是个收藏家,专注收藏世界各地的奇珍异宝?”


“是的……他去世之后,我清点过他的藏品。”不知为什么,一提起父亲的收藏,巴纳吉竟然变得支支吾吾,“但我对此也不太懂……”


“请问方便让我们参观一下吗,我早些年前就曾听说他珍藏了一套法国勃良第的葡萄酒,我也喜好收藏葡萄酒,对于他的藏品,我一直很好奇。”


“这个真的不行!”巴纳吉拒绝得异常干脆,但面对班吉克斯带着困惑的审视目光,他一下子又菴了些许,“就,就是,我刚刚才想起来,已经太晚了,你们今天才到伯明翰,也没好好休息吧。如果不嫌弃的话,这附近还有一个空闲的别墅,也是毕斯特家名下的,你们可以先在那里休息一晚上,等明天,或者之后的什么时间再来……”


亚双义闻言,才后知后觉地望向窗外,天色果然已经有些晚了,橙红色的霞光蒙眬地晕了一大片。他与班吉克斯交换了一个眼神,才点点头:“也是,班吉克斯卿,今天真的很晚了,我们先休息吧。”


“住所的事,也麻烦你了。”他又向巴纳吉点头致谢。


“没关系,没能帮到你们的忙,我也很愧疚……”巴纳吉埋着脑袋,“我叫玛莉妲送你们过去。”


“玛莉妲?”


“就是先前的女仆。”巴纳吉说。他牵了牵会客室门口的铃铛线,不一会儿曾经送板凳进来的女仆果然来了,手里还抱着一沓厚厚的灰色纸张。


“今天的报纸换成送到这里吗?”名为玛莉妲的女仆问,“还有拍卖行的信。”


“不,请放回我的卧室……”似乎是察觉到把两位检察官晾着会很不妥,巴纳吉又改口道,“还是算了,我自己拿过去,你先送这两位检察官去村里那座空别墅里休息吧。”


“我明白了。”女仆将手中的东西一股脑儿全塞进巴纳吉怀里,又冲亚双义和班吉克斯道,“请跟我来吧。”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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